秩序，工具与理性
献给自己
一
你相信世界的是秩序构成的吗？
是的，这个世界需要秩序。苹果落地是牛顿定律在作用；红灯停绿灯行，是交通法律的效力。
然而，世界的本源只有秩序吗？
假如一切事物——人，物，宇宙——都已经被固定的规律预设，是不是我们未来的一举一动都成了一种可知的必然？
听起来很荒谬。
就像《三体》中的火鸡科学家。活在人类框定的农场里，他们的至上真理不过是每天中午会定时开饭。这样的火鸡们会不可避免地走向虚无。或者在虚无到来之前，感恩节降临了。
仅有秩序存在的体系是不会有灵性的。 因为秩序是不变，是僵死。它环环相扣，逻辑严密地证明自己，企图解释整个世界。但它唯独看不到自身之外的事物。
如果硬要给这个“秩序之外的事物”一个通俗的名称，我们可以叫他 “ 思维 ”。
Chat-GPT是火鸡。纵使它上晓天文下知地理，它依然不能摆脱代码的束缚。它的智慧不过是人类想象力的沧海一粟——因为所有的训练资料都源于人类自身的创造。
一个秩序仅存的体系，可以有百兽、花鸟、日月星辰，唯独不能产生人类。秩序不能产生智慧。
二
足球场上的VAR技术越来越成熟了。
球迷们用“体毛犯规”来嘲讽现在超级严格的判罚制度。有人认为频繁的VAR判决破坏了足球的流畅性，也有人说这是追求公平必要的牺牲。
他们说的都有道理。这件事情本身是公平和效率的一个 trade-off：VAR能带来极致的公平，但同时也影响了一些观感，带来不必要的判罚。
这让我不禁联想到工具理性这个词语。跟据马克斯.韦伯的定义， 工具理性是：“ 通过精确计算功利的方法最有效的达到目的的理性”。 相反的，价值理性注重人的情感体验，它难以运用数理方法计算出一个最优解。
两种工具谈不上孰优孰劣。我们都认可钱很重要，毕竟“有钱能使鬼推磨”，但这不意味着我们是拜金主义者：感情、艺术、书籍同样举足轻重。
工业革命、信息革命使人类的发展走向快车道。生活在黑白灰三色调的大城市中的人们，是否正在被科技异化为一个冰冷的齿轮？我们看到在现代社会的话语体系里，工具理性总是被抬到前所未有的高度。提高高考成绩的方法是多刷题，想拿高绩点就选水课，来钱最快的专业是CS。
现实是，有些人对高中刷题感到反感，却没有发觉卷绩点的荒谬；有些人过分执着于物质，却忽视了精神给养。
在球场上，足球规则和VAR是实现公平的工具，观众的价值体验在于看到更加精彩的比赛。不可否认，公平是比赛精彩的前提；但我们是否需要极致的规则来实现公平呢？
VAR(Video Assistant Referee，视频助理裁判) 毁了足球，犹如特效毁了电影 ————黄健翔
工具仅仅是手段，不是目的
举一个十分浅薄的例子：我们学python不只是为了搞懂语法，而是为了利用它丰富的模块完成具体的工作；学习英语不只是为了四六级分数，而是用它来理解另一个语言的丰富内涵。
当手段异化为目的，就像是上枯燥的语法课，无尽地刷试卷。广阔的视野，是书卷上学不到的。
不做井底之蛙，常怀凌云之志
在自我革新的路上，有痛苦难言的内耗，深剖内心的反思，有尖锐的思考，决绝的行动。人类独有的主观能动性赋予了我们能够痛苦并保持清醒的特权，赋予了我们勇攀高峰的勇气。
而跳脱出一个给定的体系框架，往往是所有思考中最难最痛苦的过程。像是需要接触一门完全不熟悉的学科，我们一定会有不少排斥。
我不能狂言：“勇敢去做吧！”
我只会在冷静浑全的思考之后，坚定果决地踏上一条新的征程。
所以，才会写下以上这些文字。
